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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战友是“王成”

来源: 山东老干部之家--山东兵 作者:

  要说于树昌,恐怕没多少人知道,但提到王成,人们立刻想到抗美援朝时期,在硝烟滚滚的某高地上,高喊“向我开炮!”的王成。这声音惊天地、泣鬼神!每次看过电影《英雄儿女》,在父亲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炮火连天的惨烈和气壮山河的气慨……

  记得小的时候就喜欢看战斗片,如《三进山城》、《南征北战》、《奇袭白虎团》、《上甘岭》等等,其中最爱看的是《英雄儿女》,不仅仅喜 欢剧中激烈的战斗场面,重要的是因父亲看了电影后说,“剧中人物是我的战友”。 那时不懂什么叫原型,父亲已去世多年,不愿多提当年的他可能说出了英雄的 名字,但我不记得就叫于树昌,只自豪的认为:高喊 “向我开炮!”的王成是父亲当年朝鲜战场上的战友。

  1952年7月,父亲所在的25军73师受领了赴朝参战的任务,8月父亲所在的25军73师转归23军建制。9月2日乘火车到达安东(今丹东) 完成集结,11月1日经过24天的徒步行军,到达零下40多度的朝鲜东海岸金洞里,接替20军的防务。1953年1月1日,所在师由金洞里地区向三八线中 线机动,到达伊川郡安养里地区,接替被称为“万岁军”38军112师防务。

  1953年6月至7月,73师在281.2高地的两个无名高地进行过十数次争夺战。7月6日,师决定对281.2前沿两无名高地实施持续性的大 反击,以调动敌人主要兵力兵器天该点,借以达到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点生力量,完成配合本军石岘洞北山战斗和东线我军大反击的任务。在这次战斗中,父亲所在的 218团涌现出了二级战斗英雄、一等功臣李英才、解法正,一等功臣李福昌等,其中战斗英雄于树昌的事迹,塑造了王成“向我开炮!”的英雄形象。

  当时父亲任该师218团后勤处供给主任。于树昌是218团通信连一班步谈机员,是配属步兵分队到前线增援的,随五连四班作战。他英勇机智地用步 谈机向团指挥所报告战斗情况和部队作战中的英雄事迹,不失时机地调动着我军的炮火稳、准、狠地打击敌人。连续残酷的战斗,战友们都英勇地牺牲了,阵地上只 剩下他一个人,英雄于树昌,生命不息,战斗不止,用身边的一排排手榴弹打退敌人的一次次反扑。

  战斗间隙,于树昌同志向团指挥所坚定地表示:“我是共产党员,保证坚持到底,有我就有阵地在!”团长孙斌激动地说:“好同志!我以全团的名义感谢你。”

  “我为祖国服务!”于树昌大声地回答。接着团长又详细地指示他联络调动炮兵,消灭反扑敌人的方法。

  9时30分,“天津一号!天津一号!8251呼叫” ,一会儿步谈机里又响起了于树昌的呼叫,“2个排的兵力,从2号、4号目标分4路向我运动,请开炮!”

  炮火过后,于树昌报告:“好!打得好!敌人一片片地倒下去了,快用空爆杀伤弹打!”一会又叫:“快!再向右侧洼地部开炮,急促射,群炮打,齐发好!”敌人向回逃了!快沿2号、4号目标跟踪射击!“好啦!停放!停放!炮兵同志,谢谢你们!”

  于树昌以他那坚不可摧的英雄气慨,调动了炮火,打垮了敌人一次次的进攻,牢牢地坚守着阵地。可敌人不甘心自己的失败,11时左右,又以多路向高地猛扑,且反扑越来越猛,阵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,处境也越来越困难。

  在281.2高地的东山脚下,就是步谈机员于树昌的团属炮火,同成排成连的敌人进行着激烈的战斗。有时,我们的炮火打过去之后,他好像忘了自己 是在敌人兵力火力的重重包围之中,竟在步谈机里高兴地喊起来:“哈哈!敌人被打得乱滚啦!都哇哇叫啦!”忽然听到他喊道:“天津二号,快向山腰开炮!”

  团长正要问明情况,步谈机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音。团长急喊:“8251,8251!”没有回答。团长拼命地把话筒吹了两下,再次呼叫,仍然没有回音。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了下来。指挥所里寂静了片刻,观察所报告,山脚上出现敌人,并有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。

  作战记录参谋捏起钢笔,惊疑地像自语又像在问:“阵地失守了!?”团长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,看了看表,想记住这个时刻。“天津二号!天津 二号!”耳机里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呼叫“啊,8251!你……”团长惊喜得大声喊叫起来。没等问,于树昌已经接着报告了。听声音可以感到他是在压制着急促的 气喘。他说“刚才有一股敌人偷偷地摸上来,一下子窜到了地堡边,他没来得及调炮,就跳出去给了敌人几颗手榴弹,把上来的家伙全打发回去了。”

  团长紧按着耳机听着,生怕这宝贵的声音再断掉。哪知还没有等团长答话,他叫了声:“又来啦!”声音第二次断了。几分钟后,他又气喘吁吁地报告, 说是又打退了一批扑近地堡的敌人,但他只剩下最后一颗手榴弹了。敌人的反扑越来越猛烈,他的处境也越来越恶劣。于树昌自己比我们更清楚这种情况,但他却竭 力保持镇静,继续用先前那种兴奋的语调通话,倒像是他在鼓励我们。 

  12时左右,敌人向东山脚发起了第5次进攻。于树昌报告,敌人已从三面涌向山脚。他喊道:“注意,注意,炮打二号、四号目标!”

  “注意,右测洼部也有敌人,请炮火急袭!”

  “敌人离我只70公尺,要猛打!”

  在炮火连续的轰鸣中,于树昌的声音更响也更急促了:“快打我地堡周围50公尺,快!快!” 团长大声问:“你地堡积土多厚?””

  “1号,别问啦!快打炮,要大家伙!大的!”

  “1号,”于树昌又喊道:“大家伙打远了,敌人太多,再打近些,打近些!” 

  团长问:“打40公尺行吗?”

  “30公尺呢?”

  “再近些,快!”

  “20公尺呢?”

  “行!”耳机里是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
  团长明白了,他激动地自语道:“不必问了,这样的同志,炮弹砸到他身上,也是同样的回答……”

  “1号,1号”于树昌一连几声大喊:“快打呀!敌人包围了我的地堡,快射击!猛打!打我的地堡!”

  “炮兵同志,开炮呀!别顾我,向我开炮!”

  “猛打呀!炮兵同志,敌人上了我的地堡顶。”于树昌接着喊:“向我开炮!为了胜利,对准我的地堡,开炮!向我开炮!!!”

  “于树昌!于树昌!”团长孙斌直喊起他的名字。

  ……

  “首长,同志们,永别了!毛主席万岁!”

  紧接着,耳朵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声音,然后,一切都归于寂静,耳朵里再听不到于树昌同志那坚定、振奋的声音了!

  这时候,前沿观察所报告:“阵地上地堡口位置冒起一股浓烟,判断这是手榴弹爆炸,山脚已爬满敌人……”

  团长圆睁着他那火辣辣的眼睛,狠狠地抓起话筒,大声喊道:“全部炮火,急袭山脚!”随着话音,所有火炮一齐怒吼,刚爬上山的敌人,顿时被葬入冲天的火海之中。

  黄昏以后,步兵部队向那里发起第二次反击。敌人始终没能够在阵地上重新站住脚,当我们反击部队冲上去的时候,于树昌同志最后据守的那座碉堡,一 半已经塌掉了,洞口横着六具敌尸。在靠近地堡门的地方,找到了烈士的遗体,他手里还攥着半截手榴弹木柄,身旁躺着那部砸扁了的沾满血迹的步谈机。

  ……

  历史离我们很遥远,历史离我们也很近;英雄离我们很远,英雄的事迹就在我们身边。常温历史,崇敬英雄!

  感慨英雄于树昌是父亲的战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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